谋杀与创造接踵而来 ———西方古典解谜类侦探小说简述

日期：2012-11-06     作者：马 赛

侦探小说在欧美一般称“Mystery Story”或“Detective Story”。就文学体裁而言，侦探小说与哥特式小说、犯罪小说、悬疑小说、间谍小说同属神秘文学的范畴，有一本著名的侦探小说杂志就叫做《Mystery》。

在西方，有记载的第一个罪犯是《圣经》中的该隐——该隐弑弟亚伯；而有记载的第一个侦探则是《圣经》里的先知但以理，他的故事记叙在《彼勒与大蛇》与《苏撒拿传》中。

我们一般都认为，爱伦坡（Edgar Al-lan Poe）是现代侦探小说的鼻祖，1841年的《莫格街凶杀案》是西方第一部侦探小说，C•奥古斯特•杜宾是爱伦坡创造的第一个著名侦探，但是杜宾探案的生涯很短，1845年爱伦坡就对描述这类故事失去了兴趣。我很晚才读到《莫格街凶杀案》，手中的版本是群众出版社2004年版，书中包括爱伦坡的《金甲虫》、《失窃的信》等代表作品。爱伦坡的作品都是短篇，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后来的福尔摩斯和布朗神父等探案系列。

爱伦坡的功绩之一在于他创设了以后侦探小说中的很多标志性特点，比如：创立业余侦探的怪僻形象、创立一个绝对敬慕侦探的朋友、让侦探的朋友记录叙述故事的形式、密室（Locked Room）案件、创立系列侦探、创立安乐椅神探等等。

        几个月前，美国上映的一部新片《The Raven》（乌鸦）。影片主角就是爱伦坡，该影片讲述了凶手仿照他作品中的杀人方法犯下连环凶杀案，并且把多部爱伦坡的小说情节融入剧情。这部电影的片名实际上是爱伦坡于1845年所发表的著名长诗的标题。

如果说柯南道尔爵士的福尔摩斯探案系列引领了西方侦探小说的第一个黄金时代，那么上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则被称作第二个黄金时代。

在这个黄金时代的侦探小说家中，有三大家，被称为“The Big Three”：阿加莎•克里斯蒂、埃勒里•奎恩和约翰•狄克森•卡尔。

最为普通读者熟知的应该是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这位侦探小说女王在1920年发表了处女作《斯泰尔斯庄园奇案》，赫尔克里•波洛(Hercule Poirot)以及他忠实的朋友黑斯廷斯首次出场。阿加莎后来在自传中说，要是早知自己的写作生涯会持续这么久，一开始就不会把波洛的年纪设定得那么老了。在《帷幕》一书中，阿加莎结束了大侦探波洛的一生（该书1940年代初即完成，但直至1975年才出版），1975年8月6日美国《纽约时报》甚至在头版刊登了波洛的讣告。

奎恩（Ellery Queen），是一对表兄弟合用的笔名，他们笔下的侦探就叫做Ellery Queen。代表作有9部“国名系列”、4部“悲剧系列”，被视作古典解谜类侦探小说中难以逾越的高峰。奎恩兄弟对作品中的谜题有强烈的自信，每当故事进入高潮，就会以“挑战读者”的方式与读者们一较高下，这成为后世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经典桥段。

相对而言，约翰•狄克森•卡尔的作品引进大陆太晚，一般读者并不熟悉。

约翰•狄克森•卡尔（John Dickson Carr），是一位归化英国的美国作家，作品风格也很英国化。在其40年的创作生涯中，有90%的作品都是关于“密室”的，他是一位一生悬命于不可能犯罪的侦探小说家。在不可能犯罪这个领域，可以说超越了他同时期的所有作家。

不可能犯罪（Impossible Crime）是古典解谜的代表，是侦探小说皇冠上的宝石，是最华丽、最让人（包括作者和读者）沉迷、最挑战心智的那种类型。

所谓“不可能犯罪”，就是指从逻辑上无法完成的犯罪。经典的不可能犯罪谜团主要包括：密室杀人、足迹消失、不可能的消失、预测未来、读心术、特定情况下的不在场证明，以及其他可判断的逻辑上无法达成的犯罪或者行为。岛田庄司说过，如果一名推理小说家从未创作过不可能犯罪的体裁，那么他就不配被称为推理小说家，这是推理小说家这种职业的自尊（大意）。

从爱伦坡的《莫格街凶杀案》开始，就出现了密室杀人的故事；《失窃的信》写的则是凭空消失。1891年，一部伟大的不可能犯罪作品诞生了：伊斯瑞尔•冉威尔（Isreal Zangwill）的《弓区大谜案》（《The Big Bow Mystery》），国内在2008年才出版。这部书的伟大之处在于其开创性，作家在书中给出了密室案件的多种解答，可以看作是后来卡尔《三口棺材》（《The Three Coffins》）中密室讲义的雏形。与《弓区大谜案》同时期的福尔摩斯探案，也有密室题材的《斑点带子》；范达因的《金丝雀命案》与奎因的《中国橘子之谜》，都是精彩的密室作品；就连不以密室见长的阿加莎•克里斯蒂也著有《古墓之谜》。英国作家G.K.切斯特顿的代表作品“布朗神父”系列（Father Brown），其中不可能犯罪更是层出不穷，卡尔曾坦言受到过切斯特顿的影响。

如果说不可能犯罪是侦探小说的王道，那么密室就是不可能犯罪中的王道，而卡尔就是当之无愧的密室之王。对于这位奇才，有无数拥趸，甚至连横沟正史这样的大师，都以与卡尔同名的作品《夜行》向这位密室之王致敬。

卡尔的一部密室长篇作品《亡灵出没在古城》，曾经在上世纪80年代被国内某出版社缩写成短篇（此做法实在无法理解），编入一本侦探小说合集出版。2004年，译林出版社终于从台湾的“谋杀专门店”引进了卡尔的代表作——《三口棺材》。当年译林出版社从“谋杀专门店”引进的一批书中，有两本是最值得购买的，除《三口棺材》外，另一本也是古典密室杰作：卡斯顿•勒鲁（Gaston Leroux）的《黄色房间的秘密》，很久以前大陆有过译作该书的版本。这位勒鲁是谁？提起他的另一部作品，大家一定都晓得，就是大名鼎鼎的《剧院魅影》。

在《三口棺材》第17章的“细论上锁的房间”中，卡尔借书中主角菲尔博士之口，讲述了一大段关于密室案件类型和技巧的话，被后世的侦探推理小说家和推理迷恭称为“密室讲义”，后来的各种密室题材基本上都没有超出过这个范围。

上世纪50年代，卡尔还与柯南道尔爵士的儿子艾德里安•柯南•道尔（Adrian Conan Doyle）合写过一本福尔摩斯的仿作：《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功绩》（The Exploits of Sherlock Holmes），上世纪80年代群众出版社曾出版过，吉林出版社于2010年又发行了新版，与去年大热的另一部福尔摩斯仿作——安东尼•赫洛维兹（Anthony Horowitz）的《丝之屋》相比，各有所长。●

         （作者单位：上海汉商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