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音乐里

2018年第01期    作者:祝明真    阅读 11,167 次

音乐是什么？柴科夫斯基说“音乐是上天给人类最伟大的礼物，只有音乐能够说明安静与静穆”。贝多芬说：“音乐应当使人类的精神发出火花。音乐是比一切哲学、一切智慧更高的启示。”

当结束一天紧张的工作，开着车在拥堵的马路上“蜗牛爬”时，打开电台FM94.7听段古典音乐，顿时焦躁的情绪就会慢慢平缓下来。当节假日赋闲在家，泡上一壶茶或煮上一杯咖啡，打开功放窝在沙发里或慵懒地赖在阳光下，听着音箱里传出的交响乐，心情随音乐奔腾起伏，时而宁静深沉、时而波澜壮阔……这时世界里只有音乐带来的舒缓或震憾，思想在音乐里翱翔，精神在音乐里升华，这就是音乐的魅力。我喜欢音乐，喜欢交响乐，尤其喜欢古典主义时期和浪漫主义时期的作品。

古典主义时期的德国作曲家路德维希·冯·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英雄”、《第五交响曲》“命运”、《第六（田园）交响曲》和《第九（合唱）交响曲》以及《第五钢琴协奏曲》“皇帝”，这是贝多芬九部交响乐和五部钢琴协奏曲中最为辉煌的作品。贝多芬的名字与崇高的信念、顽强不屈的意志，充满震撼力的音乐永远同在。每当乐团排练这些大作，我们随着曹鹏大师的指挥或激情澎湃或轻若悬丝。而受益最大的莫过于聆听大师在排练时对每一部作品细致的讲解。

被人们称作“命运”的《第五交响曲》是贝多芬作品中最集中精炼的佳作。第一乐章用贝多芬自己的话来说是“命运来敲门”，这一命运动机开始被浓缩为极其简洁的结构：四个音的节奏，用极强（ff）的力度、弱拍起的3个重复短音，下行三度到强拍的延长音构成。作为整体构思的核心因素，这个主宰了整部作品的动机在各处出现时，带给人们是不同的情感体验和联想。在长笛吹出一段歌唱旋律歌颂了美好和希望之后，倍大提琴又拉出命运动机的主题，反映出与命运抗争的阴暗一面。第二乐章宁静、沉思的第一主题和英雄气概的第二主题与“命运”密切相联。第三乐章的再现部分用定音鼓50小节固执的敲击逐渐积蓄的内在紧张度，最后像喷薄欲出的红日般冲向光辉的第四乐章，整部作品在英气豪迈的C大调第四乐章最完美地结束。

1808年12月22日“命运”首演于维也纳剧院，由贝多芬本人亲自指挥。恩格斯曾感叹：“要是你还没有听过这部壮丽作品的话，那你这一生可以说是什么音乐也没听过。”

贝多芬为他的《第六交响曲》加了标题“田园”，但他强调这部田园写情多于写景。第一乐章用不太快的快板表达了他“到达乡村时的喜悦心情”，音乐十分欢快，使人感受到田园一片生机带给人的喜悦心情和生命在大自然中的无限美好。当人心情不好时，听到这一乐章，相信马上会感受到音乐带来的欢愉。第二乐章描写的是“溪边小景”，贝多芬在给他朋友的一封信中说，他当时就躺在溪边的草丛中，美丽的风景和四周的鸟鸣，当时让他感到美妙极了！小提琴呈现的第一主题显得悠扬而明亮，尤如清澈的溪流，舒缓而平静。木管摹仿的鸟鸣打破了水面荡漾的涟漪，仿佛让人看到美丽田园牧歌式的画面，更富于诗意。第三乐章“乡村欢聚”欢快、活泼，描写村民们兴高采烈的舞蹈场面。第四乐章“暴风雨”，突然弦乐刮起阵阵旋风，倍大发出沉重的怒吼，短笛凄厉的尖啸在上下半阶滑奏仿佛狂风在呼啸，铜管和定音鼓的霹雳令大地为之震颤。第五乐章“暴风雨后的愉快和感恩的情绪”，6/8节奏，乐章主题恬静宽阔，像牧人在歌唱，表现了雨过天情之后的美景，整部交响乐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但“田园”这部作品中对大自然的生动描写，更多带有令人深思的意味。如果意识到此时的贝多芬耳疾已经十分严重，而这一切恰是他内心对大自然和生命万物的礼赞时，我们只能向这位顽强的斗士深深致敬了。

《第九（合唱）交响曲》是贝多芬创作的顶峰，他在交响曲末乐章将人声引入庞大的管弦乐中，以德国诗人席勒的诗作《欢乐颂》为歌词，用独唱、合唱和管弦乐队谱写出伟大颂歌。“欢乐颂”所描绘的那闪耀着自由平等博爱的崇高境界是博大精深无与伦比的，它不仅包含贝多芬个人人生的体验和总结，也深藏着作曲家对人类终极价值的关切、对宇宙、人类的思考与憧憬，作品深邃的哲理与动人心魄的气势相融，神圣的崇高感与发自内心的欢乐颂歌同在。末乐章的“欢乐颂”是整部《第九交响曲》的至高点，前面三个乐章的音乐素材都在暗示、隐现、趋向它的即将到来。当末乐章以深厚庄重的宣叙音调引出“欢乐女神圣洁美丽”，“在你温柔的翅膀下，人们都会结成兄弟”的颂歌，这是贝多芬一生领悟到的人生真谛，“从痛苦到欢乐”也是这部交响曲给予人们的坚定信念。

记得2010年10月份的上海世博会，乐团在梅赛德斯·奔驰中心演出贝九合唱交响曲第四乐章，世界多个国家的业余交响乐团共300多人组成庞大的乐队，加上各国合唱团几百人，规模巨大。当乐队用大段的三连音跳弓将乐曲层层推向高潮，当合唱用德文唱出“欢乐女神圣洁美丽”，“在你温柔的翅膀下，人们都会结成兄弟”时，我们全体演奏演唱者都已热血奔涌，毛孔贲张！“欢乐颂”带给人类的震憾力和冲击力是举世无双的。贝多芬将人声作为一个丰满的“乐器组”音色导入，领唱合唱自如地变换并与管弦乐水乳交融。他理性地驾驭这些具体的音乐表现手段，将其紧密而合乎逻辑地组织在奏鸣交响套曲之中，所造成的庄严雄浑使《第九交响曲》成为贝多芬为人类文化所作的最光辉贡献。由此，世界上有重大事件都会演出贝九。

贝多芬的《降E大调第五钢琴协奏曲》是他五部钢琴协奏曲中最富个性的，也是世界上三大著名钢琴协奏曲中我最喜欢的一部。这部作品在气质上非常接近“英雄”和“命运”，由于它的庄严、豪迈和富于英雄气概的宏大气势，后来人们又称它为“皇帝协奏曲”。协奏曲第一乐章首先乐队奏出一个强烈和弦，钢琴随即跳出一串短精悍、流畅明亮的引子，具有贝多芬特有的刚毅特征。随后乐队奏出庄严崇高的第一主题雍容华贵，热情奔放，展现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最令我陶醉、揪动人心的是第二乐章的柔板，当倍大提琴拨出第一个弱音引出弦乐以弱音奏出虔诚庄严的主题，仿佛超脱心灵达到净化的境界。钢琴主题进入柔情似水，宁静流畅，抒展优美，使人陶醉于美的瑕想。在第二乐章逐渐减弱时，钢琴突然以爆发式地无比猛烈地弹出辉煌的主题，标志全曲进入第三乐章。这一乐章钢琴和乐队交相辉映，华美绝伦，最后在强有力的管弦乐中结束全曲。

因为爱乐，我加入了上海律师合唱团，为合唱团艺术担起一份责任。合唱团从2002年到现在已走过了15个年头。2009年新春，律师合唱团第一次登上上海市律师协会举办的《新春音乐会》舞台，在陈燮阳指挥的上海交响乐团伴奏下演唱了《在灿烂的阳光》。此后，上海律师的重大活动和新年音乐会都会留下合唱团的歌声。2012年5月，律协举办上海律师百年庆大型史诗音乐会，上海公检法司及律师合唱团、大成（上海）合唱团以及华政、上政两所大学共八支法律人合唱团同场演出了大型史诗音乐会。2016年7月，合唱团走出国门登上维也纳音乐厅演唱了斯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等歌曲。刚刚过去的2017年12月22日，合唱团成功演唱了《长征组歌》合唱音乐会。长征组歌集朗诵、领唱、合唱于套曲中，全曲演唱时长一小时，无论是从艺术还是体力来说全体团员都经受住了巨大考验。

如今，当合唱已得到普及，学校和专业团队更重视合唱的艺术性和专业性。现在，少儿、大中学生合唱团基本都采用直声发声训练法，声音直达头腔，使合唱发出没有个性只有共性的天籁之音。而更具专业性的无伴奏合唱以及阿卡贝拉（人声乐队）在学院派合唱中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使合唱充满了艺术魅力。

因为爱乐，大成（上海）律师事务所也有了合唱团，从2010年成立至今大成合唱团已走过8个年头。2012年在上海律师百年庆大型史诗音乐会上大成合唱团与其他七支法律人合唱团同场演唱。合唱团每一年在事务所年会上闪亮登场，成为大成团队建设的一张名片。

凡是有人类的地方，就有音乐。音乐无所不在，与人生紧密相连。音乐不仅给人带来欢乐，更是陶冶情操的最好方法之一。而从小学习一样爱好也是培养人持之以恒、坚持不懈、锲而不舍优良品行的过程。其实，人生如乐，人的一生就是一部命运交响曲，有扬帆奋进，也有激流勇退；有跌宕起伏、也有暗潮涌动，都是交响曲中不同乐章中的不同主题。只要有坚韧不拔的毅力，总会收在华美绚丽的乐章。

最后引用贝多芬的一段话：音乐能使人的心灵与精神境界变得高尚，纯净，是一种精神的洗礼。爱乐能使人发生深刻的变化，变得很沉，但绝不阴，而是比不沉的人更光明。他观望着现实的世界，构想着美好的超越。他在日常中生活着,同时在另一个理想的空间中活动。

祝明真

北京大成（上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上海律师合唱团艺术副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