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存瑞牺牲的地方

日期：2014-09-28     作者：陈光明

　　离开承德，列车北上，行驶在崇山峻岭的燕山腹地，穿山越岭，一个小时后抵达隆化。隆化县，位于河北省的北部，南距承德60公里，依山傍水，它曾是我国北方的军事重镇，塞上的历史名城。

　　1948年5月25日下午，在解放隆化的战斗中，战火中升腾出一位19岁的英雄，他就是全国著名的战斗英雄董存瑞。

　　解放战争时期，隆化作为承德的北面屏障，战略位置重要，国共两军曾两度攻守交战。第一次是1947年，解放军连攻十天因伤亡大而失利。一年后东北解放军第11纵队（即48军）再度出手战隆化，董存瑞就是在这次攻击守军防御重点———隆化中学的战斗中，舍身将敌暗堡炸毁，为部队开辟了前进的道路。

　　1954年，隆化人民在清朝康熙皇帝的波洛河行宫旧址上兴建了董存瑞烈士陵园。陵园占地75000平方米，是全国以烈士名字命名的陵园中面积最大的一座，为第一批全国重点烈士纪念建筑物保护单位、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红色旅游经典景区之一。

　　走进苍松翠柏怀抱的陵园，我站在董存瑞的雕塑前凝视仰望，董存瑞还是那样，英姿焕发，他高高地站在花岗岩石基上，神情镇定，左手托起炸药包，右手拉开导火线。蓦然回首，岁月过的那么快，那时我们仰慕英雄，游戏中模仿英雄动作时，还是戴着红领巾的少年，一晃50多年过去了，现在来到距上海1800多公里的隆化英灵地，实现了夙愿，心情激动而感慨。树荫下老人们在下棋、在聊天，年轻的夫妇领着小孩来参观，儿童们在欢快地游戏，人民没有忘记英雄，英烈不会寂寞。

　　广场上矗立的英雄纪念碑上镌刻着朱德总司令笔力刚劲的镀金题词：“舍身为国，永垂不朽”。据知，当年兴建董存瑞烈士陵园时，隆化当地政府派人上北京请毛泽东主席题词，毛主席未题，说董存瑞是军人，还是请朱总司令题词合适。可见毛主席对朱总司令的尊重，对董存瑞烈士的尊重。

　　在江泽民同志题写的“董存瑞纪念馆”内，展放着董存瑞的遗物，其中有他1945年参加八路军后，因作战机智勇敢，荣获的三枚“勇敢奖章”和一枚“毛泽东奖章”。橱窗内一份当年11纵队的文件引起了我的注意，标题是《纵委关于追悼李荣顺、周南、董存瑞诸烈士的决定》，现在可以看出，该文标题中的英雄名单排列上有些微妙。军旅作家张正隆在所著四野战将的《一将难求》一书中，写到了11纵队司令员贺晋年将军（建国后曾任解放军装甲兵副司令员）谈到了11纵队的隆化之战。在战后对董存瑞的壮举评价时，有人认为他冲向敌暗堡时，没有带上炸药包的支架，违反了规定，是一起“事故”，当时贺晋年就火了，厉声道：舍身炸碉堡，英雄！董存瑞，一个普通的战士，司令员虽未与其见过面，却是让他刻骨铭心的一个兵。

　　1950年全国战斗英雄模范代表会议召开，董存瑞被追认为全国战斗英雄，也是解放战争中涌现出来的无数战斗英雄中知名度最高的一位。以后又被中央军委树立为全军八个英雄模范标兵之一，肖像悬挂在全军所有连以上单位的活动室，为中国军人的最高荣誉。

　　距陵园西南数百米就是董存瑞牺牲的地方，现在原址上重建了旱河道、暗堡等当年敌军的作战工事，再现了历史的主要场景。当年董存瑞迎着开阔地的机枪火舌，冲跑爬滚到桥下，九死一生，实属不易。我下到旱河道，站在董存瑞牺牲前站过的地方，在观察、凝思，没人知道董存瑞看到无法放置炸药包时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一定很焦灼，总攻很快就要发起……当他擎起炸药包，以身体为支架，顶向桥上暗堡时，他一定很清楚手上这包炸药爆炸时的瞬间威力……但他毅然拉开了导火线。

　　据看护“英雄牺牲地”的老人告诉我，董存瑞炸掉碉堡后，部队冲了过去，由于打仗紧急，已顾不上战场的清理。1952年在挖掘清理废墟时，发现地下有很多散埋的遗骨，但已难以区分这些遗骨的归属了。这与我之前在陵园瞻仰时管理人员说烈士墓具有象征意义是相符的。

　　在“英雄牺牲地”东面二、三百米之处就是当年的隆化中学，现名存瑞中学，校门口正张榜着高考录取名单的喜报。现在的年轻人是幸福的，不会面临战争的苦难，也不会遇到缺衣少食的社会贫困，但在转型社会，他们也会碰到新的困惑和压力，他们年轻的心灵、青春的脉搏，还会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们那样敬仰英模，作为学习的榜样、精神的导师吗？

　　隆化城区不大，虽然说不上繁华，但宁静整洁，民风淳朴，所接触的老少百姓都热情友善。与周边一些旅游热点地区相比，游客在隆化吃、住、行等方面的消费，性价比都很高。时值盛夏，一个人漫步在清静的街上，晚风飒飒，分外凉爽，隆化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带着美好的心情离开隆化，车窗外湛蓝的天空白云飘绕，深邃的燕山峰峦绵延起伏，一派绚丽，我让出租车司机暂停一下，在路边拍摄了隆化自然而大美的风光。那宽广的土地，让你看到一个胸怀坦荡的隆化；那壮丽的山川，让你看到一个俊美深情的隆化。●

　　  （作者单位：上海市德尚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