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肯尼亚

日期：2012-05-21     作者：倪正茂

座机箭一般冲出迪拜国际机场，直扑蔚蓝的苍穹，脚下是冉冉白云，舷窗外的天际悬挂着金色的太阳。座机里，迪拜空中小姐一身素色，雪白的衬衫紧连着拽地浅绿色长裙；头上是雪白的贝雷帽，右耳边上长长地拖下一根红艳艳的飘带，显得既庄重又精神。旅客们不时地探视窗外的景色，有时从白云缝隙处能见到机翼下印度洋的万顷碧波和巨轮犁起的雪浪。此刻，我们全家是赴肯尼亚度假。虽然从上海飞往迪拜花了8个多小时，平日的话，上了年纪的我与老伴早已累得只有闭目养神的份了，但此时，我们却了无倦意，不断地张望机翼下的白云、碧海和平展展的葱绿草原。似在不经意之间，广播中响起机长的预告：20 分钟后就要抵达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国际机场了。

预告后，从机载电视上可以看到对肯尼亚的简略介绍：肯尼亚位于东部非洲，赤道线在靠近肯尼亚山、卡维龙多湾等风景名胜地稍北，从东到西地横贯肯尼亚中部，而东非大裂谷则纵贯南北。肯尼亚东邻索马里，南接坦桑尼亚，西连乌干达，北与埃塞俄比亚、苏丹交界。肯尼亚东南濒临印度洋，处于热带季风区之中，因而属热带草原气候区。境内多草原，平均海拔1500米，气候温和。全年最高气温为22 至26 摄氏度，最低为10 至14摄氏度。旅游公司曾告诫我们多带些秋衣，但我们自以为是地认为，肯尼亚毕竟在赤道线上，总该是热的吧！没想到一出机场，就给了我们当头棒喝：秋衣全在箱子里，在飞机上的穿着则是短袖体恤，一走出机门，就明显感到寒意阵阵袭来。所以，刚从行李转盘上取下箱子，就忙不迭地打开，从箱底翻出不薄的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原来，导游所说“去肯尼亚，没有热着的，只有冻得感冒的”，是一点也不假。

步入内罗毕国际机场，映入眼帘而动人心魄的是巨幅肯尼亚国旗。肯尼亚国旗呈长方形，目测其长宽之比大约为3:2，由上黑下绿中间红色的三个相等的长方形横排着构成。红色长方形上下各有一条白色的边际线。旗中间的图案是一只盾和两支交叉着的长矛。居上的黑色象征肯尼亚人民；居下的绿色象征农业与自然资源；而居中的红色象征为自由而斗争，其两条白边象征统一与和平；矛和盾则象征祖国统一和肯尼亚人民为捍卫自由而斗争的精神。国旗之外，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肯尼亚国徽。它以一枚与国旗色彩一致的梭形盾徽为中心，两侧各有一只金色的狮子，一只扶长矛、一只扶盾徽。两只雄狮体现的是国家主权与民族尊严。双狮足下是非洲第二大的肯尼亚山与肥沃的国土。其后方正中为持有斧头的白色公鸡，是肯尼亚非洲联盟的徽记。在肯尼亚的传统中，公鸡象征新的生活。“一唱雄鸡天下白”，雄鸡打鸣，黑夜消退，一天的生活就此开始。

中国与肯尼亚人民的认知，有异曲同工之处。国徽下方的咖啡色饰带上是斯瓦西里语的“齐心协力”字样，传递出了肯尼亚人民对和平、友爱、自由和平等相处的热切愿望。引起我们注意的还有肯尼亚的国花——肯山兰。它长在著名的赤道雪山肯尼亚山上。肯山兰的叶片宽而厚，像极了流泻般下垂的碧玉带子。细细的枝干上整齐地排列着几十朵娇小洁白的花朵，每一朵都由6片椭圆形花瓣组成，花朵中心有一个鲜艳的小红点。白色小花朵悠然轻垂，妩媚娇嫩中显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此时是否肯山兰的开花季节？所见肯山兰是其“真身”还是塑制的？事后想来，当时急匆匆地并未看得真切。不过我想，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的祖先，是肯定看到过真实的肯山兰，而且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

内罗毕国际机场不大，但设施齐全，有的设备甚至超过了国内的许多机场。例如先进的安全检查设备中，甚至包括了摄像与指纹测定。只是也有硬件不错、“软件”还跟不上的弊病。我们发现，进出海关时，男士都得把腰带解下来检查等等，令人很是尴尬，但目测者却常心不在焉、马马虎虎，我们忘了取出或扔掉的饮料，几次三番地都蒙混过了关卡。当然，也许解下腰带检查乃是“规定动作”，安检人员不得违规，但中国人的脸孔就是不搞恐怖主义的明证，所以，眼开眼闭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来接我们的有内罗毕“中国旅行社”的李老板。他是上海人，在肯尼亚已生活了20余年。从谈吐中可以知道，他对肯尼亚的方方面面几近了如指掌。从他的介绍中，我们对肯尼亚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虽在赤道线上，但是因为地处高原，内罗毕等人口比较集中的大中城市海拔大多在1000 米以上，所以气温不高，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较凉爽。即使是气温最高的夏季，早晚气温也不高，加上比较干燥，绝不像上海那样既闷热又潮湿，让人浑身不爽。肯尼亚面积58万余平方公里，人口约4000 万，不但人口密度比中国低得多，而且极少高山，多为平坦的草原，不像中国的高山峻岭遍布中部与西部；中国的可耕地只有18 亿亩，约占国土面积的12%，而肯尼亚的可耕地占国土面积的18%，比中国多了半倍，再结合人口密度计算，其可耕地约为中国的30倍以上。而其平坦的草原上水草丰茂，极其适合于畜牧业的大发展。李老板说，肯尼亚的最大优势是土地太多太多！李老板在内罗毕开了家“上海酒家”。他接到我们后，就带我们到他的“上海酒家”用晚餐。我们曾被国内的旅游公司告知，到肯尼亚，可能会吃不惯的，建议多带点速食面之类。可李老板招待我们的，是比中国还中国的火锅宴：几大盆羊肉串，几大盆青蟹，几大盆大虾，蛤蜊、驴肉和多种青菜……那青蟹，在国内是极少见到的，好像只有浙江温岭一带才有；那羊肉，甚为鲜嫩，烫熟之后，几乎进口即化，用不着呲牙咧嘴地使劲反复咀嚼；那烫成鲜红色的大虾，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那青菜之可口，可说在国内几乎吃不到了；驴肉等等，也别有滋味。后来我们才知道，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一带，多有驴子，驴的价格是每头30 美元左右，不到200元人民币。初听，我们还不相信，后来多次问了当地导游杰米斯，才得到确证，直引得我们七嘴八舌地笑谈放弃大学的教席，到肯尼亚办食品厂、制作驴肉罐头、熬制驴皮膏。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在李老板的“上海酒家”里，还是在此后所到之处的一些饭店里，我们都被告知：这里的食品是绝对安全的，绝不会有什么添加物，绝不会有损害健康的毒食品。导游杰米斯经常会去指着这种那种食品对我们说；“这个——很健康。” 从他虽然笑着却很尖利、多少带点狡黠的眼神中，我们不难猜测到，他对中国食品安全问题是略知大概的。在国内，我们自然对食品问题啧有烦言，有时甚至“义愤填膺”，但一到国外，就成了绝对的爱国者，甚至把自己就当作祖国的代表。所以，每当杰米斯说及“这个安全”、“那个没有毒”时，我们都会感到十分羞愧。

内罗毕满城黑人，当然，其他地方也基本见不到白种人、黄种人。到达当天以及此后的7 天行程中，我们见到并浅浅地交往了无数黑人。他们几乎每一位都相当热情、友好，绝无在迪拜机场所见的那些公务人员冷峻的眼光和傲慢的态度。无论在饭店、宾馆、商场或其他公共场所，无论男女老幼，所见黑人都会朝我们点头举手“强啵、强啵（您好）”地招呼问好。我们感到，肯尼亚人对中国人的友好态度不是应付的，不是勉强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第二天，从内罗毕赴纳库鲁的高速公路上，杰米斯不止一次地告诉我们而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条公路是中国援助建设的。半路停车休息时，家人都逛小商店去了，我独自一人跑到路旁的平台上领略远处的旖旎风光。一位50 来岁的黑人犹犹豫豫地走近了我。“北京？”他问。“No，上海！”我答。虽然由于语言隔阂我们无法交谈，但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用翘大拇指等手势和生硬的汉语传递他的想法：“中国———朋 友！”一个友好的国家！一批友好的黑人！一个很值得一去的地方！在后来的游程 
中，这些想法是日益被强化再强化了。 
(作者单位：上海市昆仑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