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感悟

日期：2012-05-18     作者：牟 炼

 从应承要写一些文字起，念头起起落落。

        此时，我只想跟随自己的心念流转，截取一些零星碎片。这些碎片拼不出原来的形状，也不够缝制意见美丽的百衲衣，但她们是我最原始自然的状态，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同天地日月雷风泽成就了万物，她们成就了当下的我。

 

动机

 

        回想起来，大学毕业的自己对律师职业只有好奇，没有预期。我的本能是要做好每件事：泡茶、接电话，打字、送文件，开庭、谈判或者写文书。

        行动带来机会：前辈愿意教授经验，同事愿意合作，老客户主动推荐新客户……主动和努力，如无心插下的柳枝渐渐成荫。

        这就是“动而生机”：自无极动，再太极而生两仪四象八卦，因缘际会的规律。

        无数机会在一米之外，没有脚踏实地的行动，只能目力及而人不能至。站稳脚跟、待机而动，才是方便之门。

 

洁静精微

 

        有一男同事曾说：女性很少关注哲学，不学会用哲学头脑来思考，做不好律师。

        因忙碌于工作，这个提示被我忽略了十多年，直到“职业疲劳”，开始亲近东西方哲学宗教和科学思想，才如梦初醒。

        后来听南师怀瑾先生讲解：洁静，宗教哲学上之人的心理思想、情绪变动非常清洁宁静；精微偏科学，指头脑冷静。方又领会古人形容《易经》“洁静精微”的含义。

        当我把心沉在水底渐渐定静，不再心随境转，惊觉“人间处处好时节”，凡是都可以自在的。

 

致中和

 

        法，水旁，从水性。所以，法性衡平。

        法律人，承载运用法的容器，维护公正平等是份天责。

        “一次不公正的裁判会污染了水源”，借用培根的话，法律人就是要防止和避免污染。可是，办理每件事务时，我们是不是都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在消除污染，还是在成为新的污染源？

        当我们的杯子被人倒入污垢，怎么回应？泼回去以毒攻毒？抱怨，然后倒掉？还是无奈喝下？

        我们每天都端着自己这杯水，行走在法律的第一线，斟酌对饮，随时都面临这些问题。面对天责，我们又如何维持自己的身心平衡呢？

 

要认真不当真

 

        这是10余年前，我放不下因对方某种特殊关系而导致己方委托人败诉的案件时，陶武平律师的六字真言。

        认真的人，才有承担职责的力气和维护公正的能量。

        我们要让自己成为水。不必对污垢当真，否则，我们就成了污垢的一部分，成为新的污染源。

        不要抱怨，抱怨只会继续搅乱这杯水，失去清明的机会。只要静下来慢慢沉淀，泥沙和水一定会分离。

        当我们不再把不公和烦恼当真，我们就能回归自己清澈明了的本质了。

        上善若水。平和的中道，是认真而不当真。

 

至简至易

 

         错综复杂，原指八卦中的卦变，由错、综、复、杂四卦而来。

        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可能因为某人某时某种原因的变卦而错综复杂引起争讼。优秀的律师，可以让纷繁复杂的情况变得简单易决。

        我的恩师陶武平、翟建律师，还有其他优秀者，他们能用最平常的语言把疑难问题阐述得明明白白，把纠结的关系剖析得简简单单。

        其实，事情本身没有被他们改变，他们只是深知：要抓住简单的本质，用简单的方式了结。

        最平凡，最不凡。

        至简易，不简单。

 

抱残守缺

 

       谁都知道，这世界没有十全十美，无常才是常态。

       新律师意气风发，却陷于经验不够客源缺乏的困境。老律师案源不断名利双收，又往往身不由己心力疲惫。

       不管年轻还是资深，有几个人能时刻了然无常的真谛，泰然处于其中呢？

       凡是都是由好到坏，再由坏到好。好未必是最终的结果，但坏一定不是终点。持经达变，是我们面对圆缺、无常、起落、得失的最适当的状态。

       学生时代的最爱是：华枝春满，天心月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时总是梦想着完美，期待着圆满，却不知道真正的智慧是从从容容安住在残缺之中。

       如南师提点的：成功不必在我。

       是的，何必圆满。能抱残守缺的人，就是美丽的。

      （作者单位：上海市申达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