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海的中外律师

    日期：2007-01-14     作者：王立民    阅读：3,230次

     上海最早出现的 律师是外国 律师。1845年上海有了租界，租界里又有自己的审判机关，实行西方的审判制度。于是，外国 律师逐渐登陆上海，在上海执业了。1864年5月，英国驻上海领事署里设了一个洋泾浜北首理事衙门，审理一些华洋诉讼案件。在这一审理中，已有外国 律师参与，也有了相关记录。外国 律师先是为外国当事人服务，以后渐渐发展到在一些华洋诉讼的案件中，也被中国当事人所聘用了。1875年4月发生了“英商旗昌洋行控告其买办刘树滋案”，此案中的中外当事人都聘请了外国 律师。有人认为，这为“ 律师制度在近代中国的应用开了先例”。以后，外国 律师便广泛涉足中外当事人。
    上海外国 律师的数量有个增减过程。1915年的 律师数为37人（其中，英国人15名，日本人4名，美国人8名，法国人4名，德国人3名，意大利人、奥地利人和比利时人各1名），1916年则增至63人。之后，有段时间却出现了下降情况。1933年上海的外国 律师降至50人，少于1916年的人数。1920年前，上海的外国 律师全为男性，1920年出现了第一位女 律师。1920年12月12日的《申报》以“沪上将有女 律师出现”为题报道说，美国炮舰长麦考革氏于星期三因公来沪，其夫人随之俱来。她是去年法科的毕业生，准备在上海办理讼案。其实，她不仅是上海的第一位外国女 律师，也是整个上海的第一位女 律师。
    上海的中国 律师出现得比较晚，他们随着清末法制改革的推进才慢慢走上历史舞台。1912年1月，由留日法科的毕业生在上海成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 律师公会，并经上海都督批准和司法部立案，从此上海便出现了现代中国 律师队伍。可是，中国 律师的增长速度不太快，只是到了1930年以后才有明显增加。据统计，1930年上海的中国 律师才95人，1931年增加到了176人，以后每年继续以平均100人左右的速度递增。抗日战争期间这一增长速度才放缓。中国 律师中的女 律师很少。1947年时，上海的中国 律师总人数为1191人，女 律师才占了68人，仅占 律师总人数的6%都不到。
    老上海中外 律师的素质良莠不齐，其表现不尽相同。有些外国 律师能遵循职业道德，努力为当事人服务。在《苏报》案中，外国 律师也为中国被告人辩护，双方 律师唇枪舌剑，最后的判决结果没有完全实现清政府的意愿。但是，也有一些外国 律师以一种殖民者的姿态出现，在法庭上有恃无恐，借势欺人，左右审判。正如有人所言：“外籍 律师之于法庭，直有左右裁判官之伏越势力，几驾裁判官之上，此种特殊情况，实开世界未有之恶例。”
    中国 律师中不乏有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人士。他们为进步人士辩护，为劳苦民众解难，也积极参加各种有利于社会的活动等等。史良接受“左联”的要求，担任了艾芜的辩护人，使艾芜和六名工人顺利获释；吴凯声为陈赓作辩护，营救了陈赓；张志让、陈霆锐、俞钟骆等 律师为“七君子”辩护，主持了正义等等。可是，也有些 律师不太检点，引起人们的非议。有的 律师用“树上开花”的办法，敲诈当事人的财物；有的 律师与大流氓关系密切，为虎作伥；有的包养了外宠，被称为有“黑市夫人”等等。
    老上海是个国际性大都市，史有“东方巴黎”之称。它的发展需要现代法制，也注定需要 律师。老上海的社会五花八门，这也决定了 律师的千姿百态，中外 律师便在老上海这个大舞台上演绎了千秋各一的人生。（作者为华东政法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