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ESG投资，不仅仅是“向善而生”。 

毫无疑问，ESG投资市场是近年来最受瞩目的领域之一。在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机构开始将ESG因素作为投资管理的考量内容，探寻将ESG标准纳入投资分析和决策的方式，并间接影响了市场的发展趋势。 

在这一现象背后，除了以联合国负责任投资原则（the United Nations Principles for Responsible Investment, PRI）为代表的倡导者提供的有效助力之外，还包括社会与客户层面带来的关注压力，以及融合了ESG投资理念的投资活动产生可观财务回报的实际效果。 

实际上，ESG投资并非突然爆火的“流量派”，与ESG投资同源的投资理念最早可以追溯至投资行为本身的发展始点。溯源方能知本，如果希望更好地把握ESG投资的观点、目标、方法与发展方向，那么了解ESG投资的发展历史一定是不可或缺的环节。 

01 先看定义 

ESG投资，是指将ESG因素纳入投资决策并以长期回报作为投资目标的资产管理方式，相较于普通财务投资关注短期财务回报而言，ESG投资更像是一位“长期主义者”，并不追求短期内获得漂亮的财务数据，而是通过正确地识别、评估、量化ESG因素相关的风险与机遇，追求更加长期、稳定的多层次回报。 

通常认为，ESG因素包含“环境”（Environmental）、“社会”（Social）和“治理”（Governance）三个方面。乍看上去，三者的“边界感”似乎较为清晰，但在实践中也会出现交叉的情况，比如特定的问题可能既具备环境风险，也涉及社会隐患。这里先通过举例的方式为大家提供一个ESG因素的初步认知思路： 

表1 ESG因素的边界与示例 

ESG投资往往会将上述ESG因素作为投资决策的参考之一，相应地，获得ESG投资青睐的市场主体通常也在其自身的ESG相关风险治理层面投入更多的精力。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推动了ESG投资市场的发展壮大。 

02 再说历史 

让我们倒回至17世纪和18世纪。彼时，部分宗教团体（例如贵格会（Quaker））已经向其信众作出了投资活动的指导要求，后来一般称其为“道德投资”（Ethical Investment）。 

道德投资通常采用“负面筛选”（Negative Screening）的方式，即有意识地选择不投资与价值观念不符的主体或行业，例如以卫理公会为代表的教会投资者明确拒绝投资酒精、烟草、赌博或武器等不符合宗教教义的产业。成立于1928年的先锋基金（Pioneer Fund）是第一批基于宗教传统步入公众视野的道德共同基金。 

尽管ESG投资早期发源以社会性质的道德问题作为出发点，但在后续发展中，包括环境问题在内的新的议题逐渐获得关注，这一变化也催生了新的投资理念——社会责任投资（Socially Responsible Investment, SRI）。 

20世纪70年代，反越战的浪潮愈演愈烈，因抗议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而进行的撤资运动也在逐渐规模化扩散，在这一背景下进行的社会责任投资更多地则是关注道德行为，也被称为价值导向的或排他的社会责任投资。反越战的浪潮中成立了Pax World Fund，拒绝进行核武器、军事武器等生产活动相关的投资；而反对种族隔离制度的运动中提出的“沙利文原则”则是对应的社会责任投资者所遵循的投资原则。有观点认为，撤资运动最终迫使南非政府开始谈判，并最终废除种族隔离制度，这可以算作投资理念反向影响现实发展的一个缩影。 

21世纪初，美国安然公司财务造假与腐败事件引发了对于公司治理的广泛关注。这一阶段，社会责任投资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03 关注变化 

2004年1月，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以倡议信的形式，要求重要金融机构的首席执行官在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的授权下，参与一项将ESG因素纳入资本市场的倡议，并提出了一份题为“Who Cares Wins - Connecting Financial Markets to a Changing World”的报告，“ESG”一词在其中正式被提出。 

同时，联合国环境署金融倡议组织（UN Environment Programme Finance Initiative, UNEP FI）编制了《Freshfields报告》（Freshfields Report），其与上述报告共同构成了2006年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正式发布的PRI的基础。同样在2006年，联合国发起“联合国责任投资原则组织”（UN-PRI），拟从国际组织层面对社会责任投资的相关问题进一步整合，倡导、贯彻、实践ESG投资理念，推进ESG指标在投资领域的广泛运用。 

相较于20世纪末的社会责任投资，这一阶段的投资理念开始更加关注股东积极性，对公司治理的关注度也处于上升趋势；同时，气候变化与环境因素也被认为给经济发展带来更多挑战，因气候变化给投资行业带来的影响开始被认真审视和分析。 

除了考虑的风险因素更加广泛之外，投资方式的多样化也是ESG投资发展的信号之一。不同于初期的负面筛选，此时的投资机构亦开始采用正向筛选（Positive Screening）方法选择投资标的，最终将ESG因素整合至传统的、以财务回报为主要关注事项的投资框架中，以实现财务回报的最大化。 

04 写在最后 

历史的发展往往有其特定背景，在ESG投资的发展中，我们能够看到彼时的社会矛盾、发展需求，这也是ESG投资的特征，即“寻求采用与社会发展一致的投资策略”，因此ESG投资必然与发展需求具有强关联。 

持续已久的“全球变暖”警告，2008年的金融危机，2020年开始的新冠疫情，2022年俄乌战争带来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这些无法忽视的重大事件和其对应的现实后果不断提醒着我们，投资回报并不仅仅与经营风险和利润数据相关，社会、经济、环境的每一变化都可能带来“蝴蝶效应”。 

并非是心灵鸡汤——但长期主义者往往能够作为最后生存的“适者”，试图把握长期风险与机遇的ESG投资者正在践行这一观点。我们相信，尽管人们对于ESG投资的态度有所反复，但在不断变化的大环境下，ESG投资仍具备长久的竞争力和价值。毕竟，逆势不可为，顺势方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