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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律师执业困境调查:从业前三年是道坎

    日期:2007-09-03     作者:民主与法制时报    阅读:6,352次
    九月一日,第七届中国律师论坛召开。律师在我国法治建设中是功不可没的群体,青年律师是中国律师未来的支柱力量。然而眼下,收入不稳定、职业荣誉感淡薄、缺乏指导、心理压力大等问题,已经直接影响到青年律师的生存状况,而入行最初的三年,成为青年律师普遍最艰难的时期。

    实习:西服革履但经济拮据

    8月28日晚上7时15分,律师林祥回到位于北京北三环的家里,这是他和朋友在北京合租的一套二室一厅房子,每月他要负担1000元房租。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他的衬衫在拥挤和闷热的车厢里被汗水浸湿。到家后,林祥顾不上换衬衫,一路小跑着来到小区菜市场,因为7点半菜市场就关门。他买了两个包子和黄瓜,这构成了他的晚饭。

    林祥一脸疲惫,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饭,一边看邮寄来的通信费明细。通信费336元,这和房租、水电费加起来,占了林祥月薪3000元的一半多。“我出门办事轻易不会打车,已经半年多没买过一件衣服,这衬衫和西服还是以前在法院工作时候买的。除去办案的花销,还要给家乡的老婆孩子寄钱。”

    林祥把自己窘迫的生活告诉老乡,但他们都不信。“在他们眼里,我来北京做律师,是挣大钱的。他们听到的传说都是,北京的律师个个都年收入几十万。”林祥自嘲地笑着说,“看我穿着西服革履,出入高级写字楼,其实我经济很拮据。”

    “我有心理准备,做实习律师是我最困难的一年,随后的两三年情况可能好一点,但也没有很大改善,无论如何我要坚持下去。”林祥给自己鼓劲。他大学毕业后在家乡江西找到令人羡慕的职业,在地方法院当了8年法官。其间,他考取中国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北京发展。他现在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

    林祥所在的律所在北京的律师事务所中属于中档规模,律师30名,只有两个实习律师。“律所是合伙制,合伙人就是老板,老板有3个助手,叫工薪律师,而我是给工薪律师做助手的。实习律师其实非常难找到接收的律所,我是通过导师的关系才能进来。”林祥清晰地描述律所的层级,用来说明他目前的处境。

    “所里另一名实习律师的情况比我还差,我毕竟工作了8年,有些积蓄。那个律师研究生毕业后来实习,每月220 0元,除去房租和吃饭,所剩无几。我们都盼着熬过这一年,能成为工薪律师,那样就可以自己接案子了。”林祥说。

    然而,即使能自己独立接办案件,情况也并没有林祥想得那么好。

    魏清换到第三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年多,平均月收入4000余元。魏清在第一家律所里度过一年半实习期后,换到第二家律所当工薪律师,底薪2500元,自己接办案件可以提成。两年下来,她的实际收入平均每月3000元。

    “做工薪律师其实就是给合伙人当助手,我们主要做诉讼案件,我的工作就是准备诉讼材料。有的法律文书需要在案头写,有的证据需要去外面取证,反复开会研究案情,这些事情占用了大部分时间。即使有人来找我代理,我也没什么时间做大案子。当然,也不可能有大案子会分配到我头上。”魏清说。

    魏清做工薪律师的两年里,独立代理了几起合同纠纷和遗产分割纠纷。她说,这都是合伙人的人情案子,挣不到钱。魏清说:“遗产分割的案子,合伙人象征性收三四千元,有的合同案子干脆就不收代理费。这些案子合伙人没时间做,就交给我来做。我费力做完也挣不到钱,三四千除了上交所里、请客答谢人情,自己能得到一千,但这还要扣除办案成本。”

    执业:难以逾越“二八法则”

    有两年律师工作经验后,魏清认为自己“单飞”的时机成熟了。她从第二家律所辞职,来到现在这家律所做执业律师,可以自己独立找案源办案子。她没想到,独立办案之后,事情变得更糟糕。

    魏清在以前的律所做诉讼业务,非诉讼业务不熟悉。“诉讼业务我又接不到案子。刑事、行政案子我不代理,只代理民商领域的诉讼案件。但当事人看我太年轻,向所主任表示,希望换更有经验的中年律师来代理。没有案源我就没有收入,情况比做工薪律师时候还差。”魏清这样描述她独立接案后的遭遇。

    魏清在换到第三家律所的最初半年里,有几次想放弃做律师职业。幸运的是,她遇到一个好主任,分配给她案子做。这一年来,随着她的业务成长,月收入终于突破4000元。她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我觉得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些从外地来北京发展的年轻律师,甚至糊口都成问题。律师都能年薪几十万,是太不了解这行业的误传。我大学毕业5年了,现在是我们同学中的低收入者。”

    林祥和魏清这样的青年律师在最初3年内的生存危机,并不是只存在于北京。广东明境律师事务所主任胡福传说,所里有的年轻律师工资竟为负数,因为没有接到案件而又要向律所交纳保险和管理费等。

    上海首个青年律师生存状况调研结果显示,由于收入低、没有案源、缺人指导,使得执业前3年成了青年律师普遍反映的“最为艰难”的时期。特别是执业前两年,不少青年律师大多入不敷出。有近10%的青年律师因种种原因挨不过这段时期,最终不得不转行。

    在上海市律师协会的7129名会员中,30岁以下的青年律师占了相当大的比例,但在去年全市律师近28亿元的收入中,80%的收入来自中年律师。而在25-35岁的律师中,有60%的人年收入不足5万元,有车族的比例仅为3% 。

    广州市律师协会联合华南师范大学对177名律师进行的调查显示,35%的律师可支配年收入仅为3万元以下,属于低收入律师。42%的律师一年办理诉讼案件数量在10件以内,62%的律师一年办理的非诉讼案件在5件以内。

    重庆市律师执业报告中,去年律师个人年收入仅3万元左右。部分律师特别是青年律师,一年收入不到两万元。江浙一些地区,执业第一年的月薪只有1000元。广东明境律师事务所主任胡福传用“高学历的低收入阶层”来形容青年律师群体。

    管理学中的“二八法则”在律师界再次被证明为经典理论。上海市律协一项调查显示,全市律师28亿元总收入中, 80%的收入由20%的律师创造。广东省的调查结果是,律师收入呈金字塔式,10%处于顶端,约20%处于偏上,而7 0%以上的律师则生活艰难。造成律师收入差异的最关键要素是案源。

    案源:挥不掉的心理阴影

    林祥9点来到东三环附近高档写字楼里的律所上班,做实习律师期间,他要坐班,这也制约了他自己出去跑案源。他案头放着近期要办理的4件合同纠纷案材料,他的工作是,给这4件案子找到各自相应的法律法规。

    林祥说:“我的工作是找法条,所里没有律师助理,这就成了我的工作。工薪律师负责搜集材料和取证。我和工薪律师都不用找案源。”

    林祥所在的律所里有3位合伙人,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但共同点是,他们都有源源不断的案子自动找上门来。林祥协助的合伙人曾经做过高级法院的法官,辞职后转做律师。由于建立了较好的人脉关系,几个城区里的政府相关部门和企业指名要他代理法律事务。“他每年要办的案子多到办不完,所以他挑案子,不是案子挑他。”林祥认为,可以挑案子是大律师的表现。

    林祥很明白,案源等于收入来源,无论哪个律所,对于能找来案源的律师都另眼相待。所以,有经验的律师对于案件资源不会让青年律师分一勺羹。林祥所在所里的工薪律师,跟随合伙人四五年,虽然每年都加薪,但始终不能接触到案源的核心联系人。“在业务上,老律师愿意指导,但在资源上,他们却一点不放松。如果是请边缘关系人吃饭,合伙人就让工薪律师去,甚至也让我代替。但只要是请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核心人物,他们一定亲自去。”他说。

    魏清在第二家律所里做工薪律师,自己没找到一起案子。在现在这家律所里,为找案源,她想了不少办法。比如,她充分利用同学资源,和在企业公关部工作的同学建立联系,希望推荐自己。另外,她曾经负责接免费法律咨询电话,这让她发现了一个和媒体搞好关系的渠道。只要是记者打电话来咨询或采访,她都热情回答,并告知对方自己的联系方式。时间长了,她的名字在媒体上偶有出现,增加了她的知名度。

    魏清现在自己能找到案源了,但几乎都是标的额在万元以下的小案子。除了代理费低,真正让魏清发愁的是,她现在自己找来的案源,都是亲友、同学和老客户推荐的,她缺少开发新客户甚至建立固定法律服务的渠道。

    魏清现在很清楚,身为“80%群体”的矛盾性。做工薪律师,没有找案源的压力,但收入低;做执业律师,进行风险代理,有可能获得高收入,但每天都面对找案源的压力。只有进入了“20%精英”的队伍,这个矛盾才能解决,然而不是每个律师都有这种运气。

    压力:难以排解选择转行

    听到“青年律师最难熬过最初三年”这句话,李萧潇深有同感,她就是在做律师的第三年决定放弃的。李萧潇之所以放弃做律师,一是觉得成本太高,不划算,另一个是对未来失去信心。

    李萧潇是在大学法律专业学费陡增那一年考上大学的,每年学费6000元。毕业后,她考了两次司法考试,每年在辅导班一项上就花掉4500元。终于千军万马闯过独木桥,考取了律师资格证书。为了尽早完成实习,做了一年低薪律师。她说:“当时我每月就1200元,我的工作基本上是给律师沏茶倒水、打字复印,偶尔会写写法律文书。”

    实习期满,李萧潇成了正式律师,但她的工作内容和以前变化不大。于是,李萧潇决定换工作。

    到第二家律所,薪水虽然有所提高,但她业务不熟练,只能继续给律师当助手。半年后,她再次跳槽,这次她给自己定位为专门代理婚姻纠纷。所里照顾她,没有让她交保险费,但她找不到案源,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再次换律所。

    不了解内情的父母给李萧潇带来另一种压力:“家乡的亲友知道我在北京做律师,爸妈很骄傲,还给我定下目标。三年买车五年买房,十年之后能自己开律所,把家乡的弟弟妹妹带出来。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她哭笑着说。

    这些压力交织在一起,李萧潇开始神经衰弱,常常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到那些没做律师的同学已经年收入 6万、8万甚至10万元以上,自己仍在为每年能否有三五万元的稳定收入发愁。在拿到律师资格的第三年,李萧潇终于决定转行。

    在第七届中国律师论坛上,湖北维力律师事务所鲁斌、叶平律师将青年律师的生存困难罗列下来:收入少,经济压力大;社会资源贫乏,案源少;缺乏经验,引起社会偏见,造成执业困难;自身心理素质不稳。重庆市十几位优秀中青年律师在介绍经验时,无一不谈到自己执业最初三年的艰辛。

    鲁斌、叶平律师分析,青年律师进入律师行业的成本高昂,这使他们负担过重。特别是在律所管理上,青年律师和其他律师不加区分,该交的费要交,该上的保险要上,该纳的税要纳,没有任何政策性倾斜,他们的发展得不到鼓励。

    所幸的是,全国律协已经意识到青年律师的生存危机问题。2002年全国律协成立了专门的教育委员会,与美英等西方发达国家的律师组织合作举办了多项律师培训计划,主要培训对象就是青年律师。此外,在全国律协指导下,一些省市纷纷建立了青年律师工作委员会,为青年律师提供帮助。另据来自全国律协的消息,旨在扶植青年律师成长的倾斜政策正在制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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