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而卓越的律师生涯

    日期：2007-09-24     作者：蒋洪 寿坚荣    阅读：8,367次

    在中国律师网上看了寿坚荣的《艰难而卓越的律师之路》之后，我感慨万千。感慨之一是他能够超越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而取得律师创业之初的成功，实为我辈之楷模，值得我们好好的学习。感慨之二是在他实习期间有一个好的导师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他，而我却没有一个老师指导我，我在苦闷和挣扎中度过实习期，以及现在蹒跚学步，走上执业之路。

我最初是一名教师，成天和学生打交道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一点激情，工作的一层不变让我烦恼。于是我选择了学习法律的道路，几年下来我非常顺利的取得法学本科文凭，然后我一蹴而就通过司法考试，为此我颇有点沾沾自喜，因为许多人连考多次都没有通过。接下来当然是义无反顾的投身到滚滚的律师潮流中，自以为可以搏击长空，弄潮沧海。

也许我不是所谓的全日制毕业生，所以选择一家比较小一点的律师事务所。当我来到这个所的时候，主任接待我，很简单的讲了一些律师的常识，就问我跟公检法的人熟不熟？我说没有一个朋友。接下来我被暂时安排在一张办公桌前。每天我都早早的到来，可是每天相同的事情就是坐在办公桌前。每天进进出出许多人，彷佛没有一个人会注意你。我心中顿生惶恐之情，我是有家的人，老婆没工作，儿子在读书，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于是我请求主任安排一个律师带我，可以办案，还有收入。随后一个40几岁的老师成为我的老师，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送给他一盒茶叶，算是拜师了。我想这下我应该有事情了。

的确我有事情了，我和他一起去办了一个交通损害案件，我整理资料、收集证据，还到委托单位调查，不久案件办完，老师却给了我100元。当时我心中有点乞丐的酸楚感觉。随后这个老师忙他的事情，我们很久没有联系。我的恐慌再次袭击我的心田。为什么律师竟然如此？后悔当初的莽撞了。后来我决心不和这个老师打交道是老师在解答一个人身受到伤害的搬运工（重庆又称扁担）时，居然说诉讼时效是两年。当时我就懵了，据我所知，人身损害的诉讼时效为一年。突然我觉得这样的人也能当我的老师吗？尽管在实习期间我前后只办过几个案件，根本没有什么收入。但我知道，律师是靠自己的本事（特别是所谓的关系）求生的，不是局外人想象的那样光鲜，许多律师的收入有时连低保都不如。

实习完毕，我转到了另一个所。我开始了我的职业律师生涯。原以为成为了专职律师，我的运气会慢慢走上金光大道的；原以为到一家较大规模的事务所会有很大的起色。可是律师之路岂能如人之盘算。同样我仍然坐在办公桌前钻研书本，寂寞的空间锁住欲飞的翅膀。我期待着能有律师前辈（只要比我入行早的，我都称前辈）能够带我飞出寂寞的空间，犹如戴望舒期待一个丁香般女孩出现一样。可我的期待也犹如著名诗人一样失望而惆怅。在我跟着主任跑了几次看守所之后，我又沉寂在无边的海洋中，犹如一叶孤舟。我突然感觉律师行业犹如一杯冰水，你的生存、你苦乐，同行没有人会在乎你。有时我犹如一个落水的人，眼看着一个个从你面前经过，却没有人会伸手拉你一把。中国律师网上经常看见许多反应刚入行的律师的生存状况的文章，就是这样的象我一样的律师之写照。从此我真正感觉到做一个律师跟一个商人没有一点区别。老板将办公室给你之后，就意味着你象一个商贩一样守着自己的摊位，至于你盈利了，事务所会提走40％，如果没有利润，那么你将没有一分钱的收入，没有人指导你，更别说关心你。所以我认为寿坚荣律师比我好，就在于始终有一个导师默默地看着你，虽然他根本就不想靠老师，但毕竟有一个值得他推崇地老师。所以想起自己，我为何感慨万千呢？记得我有一个案件，公司书面承诺在6月30日以前支付她（公司的员工）30万元作为一次性地房屋补贴，如果逾期未付，承担违约金9万。到期后公司却以公司资金紧缺为由拒绝支付，她找到我，要我帮她处理，同时由于公司很有可能转移财产（公司财务状况不佳）希望在诉讼前进行财产保全。她要求律师风险代理（代理费30％），同时要求律师提供财产保全担保。我一贫如洗，那有什么财产来提供担保。于是我将这种情况给主任说了。主任也认真审查了，认为官司赢一般没问题。我想主任肯定会想办法支持我。可是他居然说，小蒋，这个案件自己看着办，我不会提供担保的。当时我心凉了半截。从那以后，我彻底地知道，一个律师要生存，只有依靠自己的奋斗，所谓靠人靠天靠祖上不如靠自己。所以我下定决心，我要拼命的努力，挖掘案源。执业两年来，我没有办理过事务所交给我的案件，我所承办的案件，全是我自己寻找的，尽管比较少，但毕竟是我真心付出的心血，我感到很欣慰。

现在我不断总结办案经验，争取自己的办案有特色，有专业化；我不断努力，在实践中学习，提高自己的实战经验，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提高自己的办案技巧。我觉得律师推销自己的法律服务和商人推销自己的商品一样没有区别，所以我把自己的服务对象称为客户而不是当事人，不断和我的客户保持经常的联系，不断提高我和客户交往的水平。慢慢地我觉得自己在成长，尽管成长可能很慢。我想起一首曾经非常流行的歌，“虽然没有家，但是我一样，渐渐地长大，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尽管我没有一个真正指导我的老师，但是我同样渐渐地成长。只要我心中充满梦想，我就会为梦想而奋斗。我相信，我会和寿坚荣这样的律师一样，会成为一名艰苦而卓越的律师。

蒋洪，重庆红刚律师事务所律师，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法学系。




第一部 国企辞职匆匆流入市场

那一年大学毕业不到三年，凭着自己年轻的冲动和激情，同时抱着怀才不遇的遗憾，唱着“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的高歌，想尽一切办法从效益不错的国企匆匆流入了市场经济的急流，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尽管自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有不错的工作能力，但自己大学所学专业的狭窄性使得自己在求职道路上一筹莫展，那段无工作的漫漫岁月里，上海能有的人才交流会上都有我匆匆的生影，有关招聘的报纸我天天都在盼它出版，应聘信也是发了一批又一批，有时对着ＣＡＬＬ机几乎发呆：为何它一直没响？发出去的应聘信也一样石沉大海，路究竟在何方？难道上海之大，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地？尽管后来我根据市场行情及时调整了求职思路，也找到了一些所谓的外企的工作，但对我来讲，只能说是暂时的过度而已，这些工作无能从待遇还是发展都是远远不及我毕业后供职的国企，难道这真的是我梦寐以求的外企白领生活，长此以往，我能甘心吗？我的路到底在何方呢？几十个不瞑之夜后我突然想起，我年少时的曾经的梦想－律师，遗憾的是在高二那年为于物理老师斗气而放弃的自己的梦想！现在到底还行不？于是我开始了前期确认工作，尽管自己对法律有着不小的天赋，但若干年过去后，自己与法盲已是无异，更谈不上成为一名律师！必须首先学习法律，我这样告诉自己：于是我跑到华东政法学院想去参加法律第二专业学习或参加自学考，但自己马上否决掉了：因为上述过程需要２年时间；想去报考法律研究生考试，想想就算顺利通过，也要３－４年时间，我的青春能耗的起吗？我决不允许这样折磨自己！其实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直接参加律考！哪怕一年不过，第二年再考也比其他方案要快的多！

从国企辞职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我终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一条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康庄大道。于是我报名参加了华政的为期律考培训班，那时根本不知律考只有１０％的通过率，也根本不知通过律考后是更艰难的路，自己只是凭着满腔热情只是在炎炎夏日周末去上两天的颗．等三个月的培训结束，繁多的法律我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可离考试日期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没有紧迫感吗？不我完全是被这灭绝人性的考试给麻木了，我只是机械地在准备考试，能不能通过，我真的不知道！也是祸不单行，在日企的不顺性使的我在律考前半月果断辞职，专门呆在家里复习，那段昏天暗日的日子其实是我最有效的一段时间，尽管那一年我最后是以１７分之差没通过律考，可真的为我第二年的再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当然是后话！

在考完试后，我尽管累的连续睡了几天几夜，但我还的为生活去工作啊！在求职的无聊期间，我又参加了一些专业培训获得了一些证书，我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之后凭着前几个月的工作经历和自己较强的适应能力，找工作倒是容易了不少，在一家美资企业里找到了还不错的工作，期间工作方面倒还比较顺利，也深得美国老板的喜欢，期间也为得知没能通过律考而伤心，但这一切都已不重要，在我为公司工作才三个月后因为公司要派我去美国公司总部培训时，我选择了离开－我不想为自己以后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尽管美国老板很是不能理解而深感遗憾－加薪也留不下我！

尽管离当年的律考还有一段时间，我已开始了律考准备工作，工作是找了一家工作较为轻松的外商办事处以免影响复习，从网上找寻各种与律考有关的信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一个专门介绍律考思路的网站，我如鱼得水，一发不可收拾，深深的陷了进去，因为我就是个注重学习思维的人．在每天下班后和周末，我就背着书包到离我主处较近的海运学院去复习，从基本知识的了解巩固，到针对上一年律考自己的薄弱环节的一一攻克，再到应试思维的逐步完善，最后到强化训练，我一步一个脚印，顺利完成了法律知识的升华，那年也顺利通过了律考．回忆在海运学院那段无边无际的复习日子，至今仍觉得不堪回首！

第二章 艰难的实习律师生涯

在经历通过律考后的短期高度兴奋期和放松后,春节上班后我便开始了漫无边际的律师助理的求职生涯,因为根据《律师法》相关规定，有律师资格的要想获得律师执业证也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必须首先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一年！

起初的我与大部分通过律考的人一样，自我感觉相当的好，认为本人既有理工可的背景和工程项目的工作经历，又有比较不错英语能力，在加上通过律考只有10%的低比例，找一家不错的律师事务所应当不会是一件难的事情。于是我便制作了中英文简历并且附上“较高”的工资要求（其实与我原工资相比，还是比较低的）开始发求职信，但发出去的求职信好象都石沉大海-一去而不复返！我一直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不是简历有问题？工资要求太高？还是因为我的非法学大学学历背景？于是我对简历重新进行了修改和调整，后来干脆就把工资要求去掉。这样发出去的求职信渐渐有了回应：有的很客气的表示对自己的能力表示认可，但因暂时不需要而回绝；有的表示可以帮助获得律师执业证，但怕自己承受不了前后悬殊的工资差别建议兼职实习等获得执业证后在正式到事务所来上班；有的则问你是否有较大的案源；有的表示来实习可以但没工资的，最多交付四金…,这其中有我社会上去应聘的，有亲戚朋友介绍的，但当初年轻气盛的我，怎能容忍社会对我的如此轻视！于是我继续到处求职，依据是到处碰壁。直到有一次接到一家事务所非常客气的面试电话，我已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便按约参加面试，那是一家位于人民广场的律师事务所，当天来参加面试的人也挺多，但最终在我和其他3人被当场录用并要求尽快到所上班（对工资要求当然不高，基本生活费而已！）。

在得到这家事务所招聘人员尽快辞职以便办理律师实习证的承诺后，我以为我终于得到了机会和赏识。于是马上辞去了工作到这家所来上班。来以后才发现，这家所原来是上海规模最大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有合伙人20多人，其他专业律师80多人，象我这样的律师助理有100多人，里面有许多从欧美留学归来的大律师，坐在我傍边的居然是从德国留学归来的法学博士！我们4个助理为一个专业律师团队工作，主要想开发一些新的律师业务。于是我有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有的时候很忙，忙于制作一些法律文本有时甚至加班到深夜，有的时候很空，只好和同组或附近的其他助理聊天，渐渐地对律师行业的现状有了一点了解：1。象本所的合伙律师一般一年能做到几十万到几百万/年；2。那些刚刚那到律师执业证的律师，自己没有业务来源，只好继续做律师助理，拿着比我们稍高一点的工资和自己开发案件的很低的提成，每天忙的与我们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份执业证，这样的生涯最起码要过上3年时间；3。 渐渐有案源的聘用律师可以申请做提成律师，但需自己承担分摊的成本（约3万元/年），同时可以做一些合伙律师需跑腿的案子，这部分人年龄从30几岁到50几岁都有，学历从本科到留洋博士，但所占比例不大，人数不超过合伙人。合伙人有很忙的，很少进所或是来去充充的，有很空的，天天看到他拿着一叠报纸到卫生间一座就是几个小时（后来才知道他是全国有名的股民律师）。提成律师们更是难得觅见?大概为案源在外到处奔波吧！那写聘用律师则是满嘴的不满-很低的工资而做不完的工作?典型的廉价劳动力！而我们这帮律师助理中已考出律师资格的，则想快一点拿到执业证再讲，没考出资格证的，则在空余时间抓紧时间复习迎考。

时间也真过的快，一眨眼已是过去了三个月，有的时候是很忙，但不知在忙啥？为谁在忙？三个月的实习生涯连案卷也没看到过，“客户”到是见过一次，是导师要我送事务所简介和法律顾问合同样本过去，平时忙的要么做文本，要么查询和整理法规，感觉有回到了足不出户的学生时代。但最总使我下定决心离开这家所的，不是对律师工作前途的迷茫（那时侯还未到能感到迷茫的时候），也不是对现有工作待遇和内容的不满，心想等拿到执业证再将，而是指导律师对自己申办实习律师证一事的一拖再拖，劳动合同也是一直未签，面试录用时承诺上班后即去办理，来上班后又以资格证未颁发为由拖办，等资格证下来后又以三个月试用期未满唐塞，现在三个月试用期已到，我又马上要求办理实习证，没想到他们又以其他事由来为难我，同组的其他人敢怒而不敢言，而我毅然离开了这家所谓的著名大所并且凭着自己对劳动法的理解运用拿到了指导律师并不想支付的一小笔补充金。

我又回到了从前漫无边际的律师助理的求职生涯，恰逢六月初夏，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逝但面对没有结果的未来，我的心情也如同着炎炎夏日变的越来越急躁，面对原国企同事的询问，面对父母的无法交代，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路在何方！好几次，我已准备放弃这可恶的律师并已开始应聘社会其他工作时，我好几次问自己：“你真的甘心就此放弃吗？”“不，我不甘心”，我每次都这样回答自己！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在我到人才市场那幢大楼办人事手续时到一家事务所不经意的投放简历的时候，命运的天平开始朝我这边倾斜：不几天通知我去面试。我整装去了，接待我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律师（也就是我后来的导师），面试进行的相当顺利，没想到的是他最后看着我的简历问我：“你在之前为何先后在多家单位上班，是不是喜欢跳来跳去？”我当时一怔，但马上反应过来回答：“是因为我以后打算做律师的，所以想在这之前到不同的单位多积累点社会经验而已，我想这从事律师工作是会有帮助的”（后来这句话被印证了，这当然是后话）。我顺利地通过了首轮面试，但在结束时，他又讲了一句：“你虽然通过了律考，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你是不是适合做律师下次再考一次”。当时我心里很不服气，心想你自己也不是读法律的就适合当律师了。没过几天便通知我去考试，我不服气管不服气还是去考试了，那是一些案例分析，我最擅长的当然难不到我；后来有通知我去专业法律英语翻译，一般也难不到我。就这样经过前后三轮的考核后，如我的导师开欢笑的讲，我于9月1日向学生一样报到了。签订劳动合同时，我没提任何要求，只要求能立即申办实习证，导师也口头爽快地答应了。导师也给我提了一个额外要求：每个月出完成交付的任务之外，还应自己开发业务接案子-为1年后的独立执业作铺垫，我想想对自己没坏处，也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来不及等我熟悉了解这家所，上班后便是马不停踢的跟着导师东奔西走地办起各种案件来了。这是一家新重组的事务所，总共只有3个执业律师，除主任即我的导师外，其余两名也是执业没几年的律师，我导师原带有两名助理，现一名刚独立执业，加上新加盟的我，共计6个专业人员。另一名助理是复旦大学双学士，与我同龄，导师较为器重，但他做喜欢项目的非诉律师，不喜欢做诉讼律师，而我导师当时乃至现在的主要案件还是经济案件的协调/诉讼。我们当时条件相当艰苦，一个月的薪水，出去扣除的四金，还只剩300多元，这300多元支付每月的交通费和手机费也不够，那每个月至少1000多元的房租费和生活费又怎么办呢？我还好，凭着前几年不错的工资有可以垫付几年的资本，我的那位助理同事可苦了，一方面之前只工作过一年，积蓄几乎没有，现又是这样的景况，生活真是寒酸啊，连我导师也看不下去借钱给他买手机，但他有怕付不起手机费而不感买，但律师没有手机又如何与客户保持联系呢？

我及时适应了导师的工作作风，直接参与了导师开发，承接和办理案子的全过程，这在我之前的那家所是不可想象的！在无任务和平时又主动去开发一些小案子，也经常跑道法院咨询室去承揽业务?这样居然也接到了一些尽管很烦琐的小案子。因为多数为公司之间的欠款纠纷，好多在外地，于是和导师两人天南地北地跑，有的时候经常是半夜调火车，有的时候刚回来有出发了。在这亲历的办案过程中， 一方面我靠自己不错的悟性和理解能力，另一方面靠导师毫无保留的指导，我成长相当迅速：独自成功协调了好几起案件，特别是在导师到北京参加高级律师培训期间，我是单独代导师办理了一些案件（多为不需执业证的协调/执行案件）。就在我实习期满前一个月，导师特地指派我和和其合作办案的另一位律师到东北三省催讨货款欠款，在这近一个月的办案期间，我充分运用了近一年实习从导师身上学到的办案技能，又灵活结合案件和欠款单位的实际情况，成功回收了一部分货款，为导师以后巩固发展这个大客户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此对导师给予的上述办案机会表示衷心的感谢！

回到上海不久，我便拿到了心仪已久的烫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的红色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执业证，用我导师的话来说是价值百万的证书，对男人来讲，也是和结婚证一样重要的红色PASS！这当然需要用自己的执业业绩来证明的，而不是拿到律师执业证后简单的兴奋和激动！没过几周，导师便召开合作人会议，同意我次月独立执业并加入合作人，停发工资。

真正的律师生涯就这样开始了，真正的挑战也来临了！鲁讯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你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执业律师吗？

第三章 第一年执业律师生涯--艰难中寻求突破

其实早在第一家大所实习时，我对许多律师独立执业后却实际不独立的现实情况很是不理解：难道如此艰辛通过律考和度过一年的实习就是为了现在的“律师”身份而无执业律师之实？难道新律师只能依靠其他大律师的“施舍”的合作案子才能生存吗？难道这一切就可以归于自己刚执业无经验无社会关系吗？难道经验和社会关系是只与身惧来而不能靠自己主动去积累和发展创造吗？这些问题尤其在进入我现在的这家所后，看到其他律师每每想继续依靠导师发些合作案子但每每是“曾多粥少”时而举步维艰迷茫时，我心中有了明确的答案，也有了自己明确的发展思路，我对自己讲：“给你三年时间，看你能否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否则还是另寻他路-免得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这一年我离三十而立已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能立起来吗？

第一节 主要靠导师案源的前三个月

在我拿到执业证开始独立执业便是漫长的国庆长假，在这国庆长假中我便开始了积极的“朋友外交活动”，到处宣传自己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了，但在着简单兴奋后便开始了简单的忙碌。

虽然独立了，但我还是首先帮导师继续处理了一些我在助理期间协办的案子，同时也是对自己的锻炼和对导师的负责，导师也是非常的器重我，明确了几家属于他的客户的案件有我和他合办，我也没多想，有案子就做吧！

一天和导师去一家导师新开发的客户承接案子，初次见面客户因对我们也不是很信任，便拿出些 “应收款”外地案子委托承办，这些案子一方面标的都较小（从几千到几万），时间都较长，好多已是超过了诉讼时效，而且是全风险代理?差旅费由自己承担！但我想也许这是客户对我们的考验吧！于是主动请缨背起公文包便做长途汽车到外地出差办案了，充分运用了在实习期间跟导师外出办案协调“应收款”还款的经验和总结，加上自己结合对方欠款单位的实际情况的灵活处理，居然成功说服几家单位付清了欠款。当我拿着银行汇票回到上海时，我导师意味深长地说：“我还在担心，如你协调无果，那差旅费如何办呢？”，我听后是一笑了之，想想终是牛刀小试，我初步具备了执业律师应该具备的独立办案能力。

同时我没放弃自己在实习期间积累的客户关系，在前面成功代理获得客户认可后（当然这些都是些个人民事小案件），我又成功获得了二审和执行代理，靠自己的能力和导师的照顾第一个月业务创收居然不错，当我拿到执业律师生涯靠自己创收而得到的第一个月工资时，我激动万分?一年的实习生涯可是日不敷出，尽管这工资数对我以前拿的工资来说还是较低。

如我所料，那家新客户在我们成功代理小“应收款”案件后，对我们所开始刮目相看，于是便开始委托些较大的案件，我还是背着包单独一人东奔西走地到处出差办案，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到后期获得这家客户完全信任后，这家客户将原先由其他律师代理的300万被执行案子委托我所办理，在得到原承办律师一次又一次承诺能赢后，但一审和二审还都是“莫名”判决承担连带支付300万元后，客户对原承办律师再也不相信了，我和导师这才开始第一次的真正“合作”办案之旅，通过我俩南下广州对第一被告的资产调查和到近在咫尺的杭州和原告的协调，我和导师一吹一唱，配合默契，成功说服原告和我们以调解结案，给委托人避免了几百万的经济损失。在回沪路上，单位老总感慨到：“你们两人，一个办事“毛毛草草”（因我导师姓“毛”），一个“寿头寿脑”（因我姓“寿”），没想到能如此完美地配合办好我们这“难办”的案子！

就在我们凯旋回到办公室后，导师承办的另一标的较大的案件一审判决下来，结果是少判了50几万，委托单位肯定是不满意，想不明白法院如何能少判被告支付50几万，国有资产就这么莫名地流失领导要担责任的！于是这家单位领导明确问我导师，如上诉胜诉的可能性大吧？我导师当场没表态，回来后我加班到深夜对一审判决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对一审判决法官的判决思路进行了仔细分析后发现一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没错，错就错在法官在计算时发生了错误，但这错误很难发现。当我把我的发现和上诉思路告诉导师时，导师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以前，本市一著名律师在一审中败诉，委托单位不满意，认为不应该败诉，于是他培养的一年轻律师挺身而出帮导师打赢了二审官司，但那著名律师因碍于面子，二审从委托合同的签订到出庭都没参与，但二审判决书代理人有他的名字”。我听后，马上按照导师的意思，第一首先成功说服委托单位老总同意上诉，第二步又成功说服二审法官采纳本人的代理意见，依法改判并支持了我方的全部诉讼请求，判决书上代理人是我与导师两人，事后单位领导对我们所的工作能力非常满意。若干年后，我在一次查询案例时发现，我和导师代理的二审案件已被收集进某著名“案例库”-这是后话。

第二节 后四个月迷茫的真正开始

2003年新年钟声响过后，我已是暗暗下定决心：决不再依靠导师的分配案源，要自己开始开发业务并培养属于自己的客户和社会关系。说也奇观，从2003年后的整整一年中，导师从未讲要与我合办案子?这也许与我在2002年底主动与导师讲不好意思再承办他的案子有关，这也许是导师本来就只打算扶助我三个月，之后只能是象事务所其他律师一样顺其发展或消亡！现在看来当初自己想完全独立的思想还是没错的，是默契还是自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开始真正独立执业了。

可案源到底在哪呢？依靠同学朋友？我大学不在上海读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在上海工作的也很少，同学这圈子对我开发业务基本是没用；朋友几年下来到是有一些，但朋友又不是经常有案子需委托办理的！学导师吗？导师主要靠的是其近十年来的客户发展起来的，我有吗？就在我边办些小案子边思索时，转眼已是两个月过去可我依然毫无头绪，每月的业务创收也是很低，可这时我经人介绍已有了女朋友，如此长期，我凭什么对人家负责？

接下去的便是为期两周的“新律师”青浦执业脱产培训，被关在远离市区的培训公寓里，我看到了几百个与我一样迷茫的新律师，他们中有约一半因无业务来源只好做聘用律师，继续每月拿固定工资，每天很忙，但不知在忙啥？为谁在忙？有些则是“挂靠”在一家所，只要每年上缴一定创收数字，其余都归自己，与事务所其他律师基本无关联；有的继续在原单位上班，律师只是“兼职”，还有很小一部分就想我一样，作为独立的合作人参与分配。但大家面临的一个同样问题是“案源”，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作为刚开始执业的新律师的我们，即使你理论和实务操作水平再高，如没有案子，那一切的一切又有何用呢？既然面临同样的问题，但就在我们几个年龄相近的新律师的交流中，我发现我有其他新律师不具备的优势：第一，实习律师阶段有好的负责任的导师带教，已具备一些开发业务和办案和经验；第二，我比其他新律师有更强的独立执业意识。

第三节 业务的逐渐突破与稳定

两周的培训就这样匆匆结束了，但我的思考还一直在延续。就在我回到上海不经意看到报纸上的一份公告时，我恍然大悟，为何不给上面获得荣誉称号的单位发份征询函呢？于是我开始了征询函的设计和制作，并在我女朋友的帮助下发出了第一批40封征询函。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就有了回应，一家混凝土公司老总约我见面。因这家公司在郊区，交通相当不方便，但我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了，通过几辆公交车后，我提早1小时到达了这家单位。公司老总说我得征询函写得非常好，现公司正好有一些应收款案子想委托我办理，但不知我实际办案能力如何，合作方式为风险代理。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欣然接下了两起标的都不小的案件。但因这两件案子都已过诉讼时效并且书面证据不足。因此我接到案后，第一步马上开始了马不停蹄的调查工作，但调查下来结果却是相当的不如意，这两家公司都已被吊销执照，实际经营地无法查实，法定代表人都是非上海人，要想恢复诉讼时效和完善证据必须和当事人见面谈判，但人也找不到又如何谈呢？在我近两周到郊区的艰苦调查后，在无法进一步承办上述案子时，我出具了一份调查报告给这家公司的老总，老总看后觉得虽没有结果，但认为我这两起案子能做到这程度已相当不错。后来因种种原因和这家公司失去了联系，但这2周真刀真枪的操作为我以后的职业生涯开辟了康庄大道，第一家客户的行业性质也不经意地影响了我后来的专业领域的定位和发展。

就在我如火如荼办案时，本应该红红火火的“红5月”我却是分文未收，整月业务创收为0元！事务所里其他同事感到不可思议，导师也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但我相信这仅仅是黎明前的短暂黑暗而已。也就在零创收的次月，我顺利签下了地一份常年法律顾问单位，在5月承办的风险代理案子也获收成，当月创收相当不错，远远超过了除导师之外的事务所其他律师。

当然在这过程中，酸甜苦辣只有本人自知，许多时候当人们还在睡梦中时，我是天还蒙蒙亮我就出发去办案了，有时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办案，经常步行一两个小时，有时突然倾盆大雨突然来临，浑身湿的像只落汤鸡！有时花了几个小时车程到联系的单位，一些老总却只想免费的午餐而不想支付律师费，或以聘请法律顾问作诱饵要我提供前期免费法律服务，但根据我的为人性格，我断然地拒绝了，我觉得，如律师要是没有身价，必定是失败的被当事人玩弄的律师。其实在我做助理期间，导师经常跟我讲其他一些律师经常给当事人玩弄的故事。

这一年，我还是比较的顺利，后8个月我共签下3家常年法律顾问单位，风险代理应收帐款效果明显，并逐步形成了自己风险代理的办案特色。全年创收完全靠自己的能力超过我预定目标，也超过了事务所除导师之外的其他律师--这位我第二年的执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四章 后二年稳步发展--完成自我拯救

其实早在踏入律师行业前, 我就给自己设计了以后的专业化道路, 因为自己有三年的大型国际工程项目的现场管理经验和一年多的国际贸易经验，自己的发展方向当然是项目工程或外商投资方面的。 但经过第一年的执业摸索，经过不知多少次和房地产公司和建筑公司的接触交谈，我发现自己在人家眼里要么只是廉价甚至无偿的劳动力，要么是因资历太浅而被不宵一顾。但真由于自己的清高，也对这些“极小气”所谓老总不宵一顾，想想凭着自己高度的职业精神和素质，堂堂上海之大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

第一节、从建材公司到建筑公司的发展过度

巧的是我第一年开发的第一批客户就是处于建筑市场下游的建材公司，那段时间上海正处于房地产开始高速发展的阶段，房地产的高速发展同时有效促进了下游建材生产供应企业的高度发展，但建筑市场的“带资承包”，“资质挂靠甚至无资质经营”等陋习，使得处于下游的建材生产供应企业深受其害，拖欠材料款属于正常现象，情况好的若干年后对方也就付清了，差的是若干年后对方连人影也找不到了，手机也突然停机了，常常是血本无归！

经过一段时间的市场考察和设计后，我开始了开发发展建材生产供应企业的征程，尽管一开始这些公司委托的都是些“标的小”或已超过诉讼时效或对方已人去楼空的货款欠款，但凭着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好多案件竟然被我“救活”，于是这些小的建材生产供应企业渐渐成为了我的稳定客户，经常性的有些应收款案件委托办理，我开始漫漫踏入建筑市场。

第二年初，我适时开始向市场推销自己，选择了上海一份发行量较大的报纸，做了一份“专业代理工程款货款纠纷”的小广告，于是各式各样的电话都来了，有包工头拖欠民工工资的，有包工头拿不到工程款……, 虽然这其中大部分电话只是打电话来咨询一下，大部分也是无操作可行性的，但我这“圈子里”的名气居然渐渐大了起来，直至我停做小广告若干年后，还有人拿着报纸广告打电话给我要求委托或法律咨询。但不管怎样我在这期间也发展了几家质量较好的客户，同时利用代表建材生产供应企业向建筑公司协调材料款的机会，自己的执业精神和水平居然被一部分建筑公司的老总认可，结案后居然聘我做法律顾问或委托代理建筑施工合同纠纷，我就这样自然而然进入了“建筑”这一充满多种色彩的市场，并开始“真刀真枪”的操作，从一开始看到建筑公司老总对我的不已为然，到后来老总的必恭必敬，自己的心理和专业素质也随着一起快速成长起来了！

第二节、副主任的提拔

其实早在我第一年执业的年底，事务所还是发生了一些动荡，为稳定人心，同时也是对我第一年工作成绩的肯定，主任开会提拔我任事务所副主任，这当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其他律师包括实习律师当然都不认可，不过后来主任还是通过硬性的“业务创收指标”考核和承诺，是我胜利出任事务所的副主任。当然我也是比较的争气，在其他律师不管承诺业务创收而退却时，我大胆挺省而出并超额完成了任务，这样其他律师不服也不行了。

当然有了“副主任”的头衔，加上我较大的年龄和较成熟的性格， 对我的业务发展可谓大有好处，无论在业务开发上，还是在和对方谈判协调时，我获得了较充分的尊重，也获得了更好的机会。为了更好的发展业务，在发展自己软件的同时，我加快了相关硬件的配备，在执业第2年底我就用自己的业务收入给自己配备了价值十几万元的小桥车以方面办案，之后又配备了笔记本电脑等物，使自己有了一个整体上的提升，为自己在以后几年的稳步发展作了良好的铺垫。

第三节、从小案子到大案子的发展

我这人也真是的，当初大学毕业分到大型国有企业，有机会与公司老总（副局级）一起吃饭，我居然会对老总讲一套自己对公司管理发展的思路，害的在旁边的部门经理面红耳赤，但我依然我行我素。在我做主任的助理期间，每当和我导师一起与客户或对方当事人谈判时，我居然也在旁边和主任一吹一唱，帮助主任胜利完成谈判，丝毫不觉得自己只是“助理“的身份而已，和主任一起出入办案，对方都为称呼我“”而不是XX助理”，这也许是我从娘胎里就带来的气质吧！

但毋庸置疑的是，我具备和公司老总谈判的良好心理素质，不象大部分刚执业的律师看到老总或与“大律师”对阵会不自然的紧张，其结果当然是谈判或诉讼失败，越失败，心理素质越差，渐渐的会对自己越来越没自信，承办的案子也只好局限于“个人”或小公司的小案子。第一年执业尽管还是不错，但承接的都是些小案子，要想进一步发展，必须逐步提高承接案件的质量！否则长此以往，我也只能是做一名最低层的小律师而已。按照上海乃至全国律师行业的统计，80%的业务是由20%的律师创造的，而80%的律师只好去争剩下的20%的业务！市场经济就是这么的残酷无情，在着过程中，有许多年轻律师因无法生存被淘汰出局，同时又有新的律师加入竞争，上海每年约有1000余人通过律考，但那几年律师总数却基本保持动态的平衡。我在第一家大所实习时的难兄难地，执业后有的已改行去公司当法务以求的一稳定的收入，有的换所继续当“聘用律师”但可以提高工资收入，有的干脆通过考研或出国以脱离苦海。上海律协曾对上海30岁以下的年轻律师的收入做了一调查，结论是50%的律师年业务创收小于5万元，也就是收入不到2.5万?这在高消费的上海如何能生存和发展呢？

通过第一年执业打下的坚实基础和“副主任”的头衔，我开始了从小案子到大案子的发展，利用公司老总对自己原先办案的信任和自己办案能力的增强，我逐步承接到了一些标的较大的案件，执业第二年，我就成功代理了四起标的达几百万的中外合资经营合同纠纷，买卖合同纠纷，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和申请强制执行案，并且在年底时一次性收到了X万元的律师费，为第二年执业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三年执业开始，一段时间上海房产市场的大起大落，使得本所其他两位从事二手房买卖法律业务的律师业务量激增，这无影给我了巨大的压力，迫使我更加坚定了逐步开发较大案子的信心和决心, 是无意也好还是有意也摆，在第二年后的执业生涯中，我几乎没做个人的民事案件，大量都是单位的经济案件，我只是在这其中逐步发展着较优质的客户，同时放弃了一部分老板素质较差的客户，但我能做到的是，一家客户从几千元到几百万的案子，我都能做到尽心尽责，到了第三年底，我着这方面的发展和培养已初见成效，前三年，一年一个较大的台阶，业务稳步发展！

转眼我给自己的三年期限已到，纵观这三年，虽然艰辛，但毕竟自己走过来了，从万马群中脱颖而出，并且开始逐步形成自己的专业特色。每年的收入也对得起自己放弃的10几万/年的国企工作了，这几年也完成了自己从跌入人生低谷到开始上升的方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