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周的长宁律师赴香港培训,不同于以往培训基本会睁大双眼在教室里听取授课以表明认真听讲,尽可能会奋笔疾书自己都觉得未必是重点的内容以不打瞌虫酣然入睡,这次香港法律界同行的准备出乎大家的意料:第一堂课就请来了有报天天读的主持人李炜,大伙儿刚到香港还不太适应室内的空调低温,但老人家滔滔不绝足足两个小时,撩起薄薄衬衫袖口手舞足蹈额头盈着汗珠,课间带教老师还为了是否关空调纠结一番;
接待访问的萧一峰律师行的赵志刚律师显然被一行二三十个西装笔挺领带打紧的黑衣人律师团吓到了,开门见山就主动把准备好了的香港律政体系课件PPT丢到一旁,拿出了他自己超过二十年的执业干货,和内地同行深入探讨了许多涉及跨境合作、事务所管理、甚至创收分成的具体问题;团餐也很有意思,由于参观访问时间安排紧凑,大伙儿往往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酒店集合、奔赴餐厅、啊呜啊呜、上车出发四个规定动作。甚至,感觉交流活动的节奏丝毫不比在上海工作慢。
第二天傍晚,富荟上环不太宽敞的电梯门打开,其实脑子里还有点羡慕香港律师一边头顶律援助的高帽一边还能高举法律援助不是免费的大旗……一位银发英国老先生用招呼把我拉回现实:“你好么,过得怎么样?”“挺好的,你呢?”我礼节性地回应。“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好的一天。(For me, every day is a good day.)”他微笑着。突然有种被点到的感觉,于是和他聊了好一会儿,谈及来这边的目的,他礼貌地询问了是否能产生积极的作用,还说自己的叔叔曾经是很赚钱的律师,后来酗酒了,自己也做过律师这个行当,之后换了别的工作……所以我感觉他的意思是从此就开始了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那天晚上,小伙伴们一起经过立法会的象征正义和法律的泰美斯女神像和地标性的中银大厦,一起乘上超过45度的小火车捉弄着恐高的同学登上太平山顶,在阴雨绵绵的夜晚,一边赞叹维多利亚港壮美的夜景,一边自嗨自拍还做好人好事为国际友人用手机打光,欢声笑语,时光停留。
两天后的清晨,照例早起在酒店大堂冲一杯咖啡叫醒自己。老先生也正好在那儿,“Every day is a good day.”他回答着我的问候。瞄了一眼我打得挺括的领带,补充到:“放弃这个行当是我最正确的决定。”“你指律师行当?”我明知故问。他微笑地回答:“对啊”“好吧,恭喜你。”我无需辩驳更无需扫他的兴。
其实回想他的话,并没有错,只是身为一名律师,对于“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一天,每一条终点线都是一条新的起跑线”诸如此类可能更为认同,如果是因为困难、因为挑战而放弃一个充满魅力的行业后,还要去用每一天都是好的来舒服自己,我主观上并不能认同。这个行当,尽管很多时候都要去伏案苦想,尽管很多时候都要去四处奔波,尽管一年忙碌下来也未必有某个里程碑来得及去纪念或庆祝,客观上社会认同包括收益实现总体要比香港同行低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这个组员那个同学,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感谢这次难得的经历,让我们有机会在香港相聚、让我们面对面感受香港法律同行的专业和团结、让我们获取更多信心去认识彼此帮助彼此,去为行业的更好发展多做那么一些事。我相信,能够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困惑和挫折,总有机会把貌似糟糕的一天向好的一天去转化。
So,Every Day is A Good Day.
上海九州丰泽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程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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